中国公民偷渡德国调查揭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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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走出国门到进入德国，要途经好几个国家，在这一过程中，偷渡者们往往受尽蛇头的盘剥侥幸逃过边境检查的偷渡者则四处找黑工，即使是工资极低的黑工，估计也只有大约1/3的非法入境者能找到工作被截获的非法入境者想留下来，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申请难民身份。 为了获得难民身份，他们编造各种借口 　　19名中国偷渡客被塞在一辆货车后面的货堆里，见不到一点光线，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排泄物装在塑料袋里。“蛇头”不让他们中途下车，以免暴露。在颠簸了不知道多少小时之后，这辆挂着外国牌照的货车由于形迹可疑，终于在凌晨时分在德国西部波恩附近的某处高速公路地段被警察发现。 　　这是最近发生的一起中国偷渡客集体被截获的事件。最近一些年，在德国发生的非法入境事件中，中国公民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随着打击非法入境的力度越来越大，被抓获的非法入境者也越来越多。 　　无论是在路途，还是在非法入境得逞后，等待他们的始终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翻山越岭为偷渡 　　偷渡来德国的人，相当一部分是过境俄罗斯、捷克等东欧国家，再偷偷潜入德国。据德国联邦边防保卫局官员介绍，中国公民偷渡来德国大部分是通过德国和捷克边境，其次是德国与波兰边境。 　　为中国非法入境者与德方有关机构进行交流做翻译工作的孙宁先生，向记者介绍了他从偷渡客那里获知的一些情况。在偷渡途中，偷渡者们不敢走明道，通常是由蛇头带着走偏僻小道或根本无路的地方。 　　在一些国家境内，愉渡者们常要翻越高山峻岭，有时候还被警察追赶。通过边境检查站的时候都是夜间。明亮的探照灯常常吓得他们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偷渡者在路上生了病，也常常无法得到救治。蛇头通常不闻不问。孙宁说起这样一件事：一个偷渡者打算通过莫斯科到德国，在半路上病倒了。由于不能得到救治，就病死在半路上。 　　孙宁说，很多偷渡客表示，他们是听了已经非法入境的亲戚的介绍才来的。德国联邦边防局官员向记者介绍说，中国的非法入境者基本都是由人蛇集团组织的。 　　蛇头在中国的报纸上刊登虚假的海外就业广告，引诱有意偷渡者上钩。还有少数未成年人是受蛇头怂恿跑出来的。 　　也有完全不知道偷渡为何物，而是怀着好奇心出来“闯世界”的。一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家里很有钱，但他学习不上进，成天游手好闲。国内蛇头就游说他的家长，还不如出国混。于是家里交了一大笔钱，让他“闯世界”来了。结果，他在边境被截获。 蛇头宰你没商量 　　从走出国门到德国，要途经好几个国家。在这一过程中，偷渡者们往往受尽蛇头的盘剥。 　　联邦边防保卫局总部的新闻官布格勒对记者说，现在单独偷渡者越来越少，而更多的是通过人蛇集团。蛇头收取的费用极高，偷渡者常常要把所有的积蓄搭进去。如果偷渡者交不齐蛇头索要的钱，常常会落到人贩子手上。偷渡者常被人贩子用各种手段进行剥削，比如被迫卖淫或者充当廉价劳力，用这种方式偿还欠蛇头的费用。 　　孙宁引述一些偷渡客的话说，负责组织非法入境的各国蛇头们形成了网络，每个国家的蛇头各管本土一块，而偷渡者每到一个国家，常常都要向当地蛇头付钱。有的蛇头从偷渡者那里骗取了大量手续费之后，转手把他们交给别的蛇头，偷渡者们又不得不重新遭受盘剥。 　　一些蛇头强行向偷渡者勒索钱财。一个福建籍的偷渡者被蛇头关在地下室里，两天只能吃上一包方便面。 　　蛇头硬逼着他拿出钱来。经过这一路的折磨，此人患上了风湿和胃病。 　　知情者胡先生说起这样一个事例。 　　一个偷渡者来到德国后，被蛇头绑架。蛇头威胁他说，如果不拿出钱来，要砍断他的手。蛇头最后向其家里索要了17万元，才放过他。 　　胡先生分析说，偷渡客也并非是完全的受害者。他们偷渡出来，多数是与蛇头串通好的，自己本身就是同伙。一些偷渡客并不愿意谈蛇头的事，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另外，在被截获的时候，他们往往并不真揭露蛇头的行为。其中有的希望通过蛇头再次尝试非法入境，有的怕遭到蛇头报复。 　　胡先生说，蛇头们在收了钱之后，往往并不负责把他们送到目的地。通过波兰边界入境的，通常都要横渡奥得河。 　　“道德”一点的蛇头，给一只船，让偷渡者们划过去。一些偷渡者则被蛇头放在奥得河岸边了事。他们只好找水浅些的地方自己趟水到德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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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气吞声打黑工 　　德国境内也有人蛇集团，而华人常在其中充当关键角色。比如西部城市科隆和卡塞尔就是贩运人口的中转站。 　　德国媒体报道，德国司法机关去年破获了一个以科隆为根据地的针对中国公民的人口走私团伙。去年3月，警察在科隆的明尔多夫地区发现一辆捷克来的卡车，里面装有17名中国人，他们已被饥渴折磨得奄奄一息。仅为从明尔多夫到科隆的一段路程，蛇头就索取1万欧元，继续前往目的地再索取七八千欧元。 　　对不付款的偷渡者，他们以殴打相威胁或对其在国内的家属施加压力。 　　报道说，该走私团伙是庞大的人口走私网络的组成部分，他们“常常以非人的方式用卡车把自己的中国同胞从俄罗斯、捷克或波兰偷运到德国”。联邦边防局新闻官布格勒对记者说，运输偷渡者常常在“对生命造成极大危险”的情况下进行，比如用大卡车的车厢运送。偷渡客有时被塞在运输物品中间，人身安全根本没有保障。 　　最近几年来，被截获的中国非法入境者数量一直呈上升趋势。2001年只有500多人被截获，2002年达到1017人，而2003年则上升到1370人。在德国边境被截获的非法入境者中，中国公民的数量占被截获的各国非法入境者数量的前十位。 　　侥幸逃过边境检查的就四处找黑工。 　　中国非法入境者能找到的工作，基本都是为华人家庭做保姆或者在中国餐馆打工。德国打击黑工的力度很大。中国餐馆往往也不敢用非法入境者。而且，德国经济最近几年一直不好，工作普遍难找。孙宁估计，即使是工资极低的黑工，估计也只有大约1/3的非法入境者能找到工作。 　　由于自己不可告人的身份，偷渡者受到一些雇主的盘剥就不足为奇了。所以，黑工的待遇低是普遍现象。一个今年50多岁的非法入境者，在一个中国餐馆找到刷洗盘子的工作。他每天工作10个小时，挣的钱却只有德国平均每小时工资的1/4。他一直想挣回付给蛇头的10多万元钱。 申请难民不容易 　　偷渡客从中国出境的时候，通常都持有合法签证和邀请信，比如俄罗斯某劳务公司的邀请信，所以他们是“合法出境”。他们在到了俄罗斯或者波兰等中转国家之后，销毁所有的证件，为到德国申请难民身份作铺垫。因为如果证件被德国警方看到，是一定要被遣返到证件上显示的应到国家的。联邦边防保卫局官员说，现在在德国边境发现的非法入境者，一律在24小时之内遣返到捷克、波兰等来德国之前的中转国。 　　几年前，不少人通过申请到德国学习语言的方式顺利获得签证入境，从而在德国开始打黑工。但最近两年来，由于德国有关机构的警惕，获取这种签证越来越难。现在，被截获的非法入境者想留下来，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申请难民身份。 　　为了获得难民身份，他们编造各种借口。 　　一些人的理由显得十分“缺心眼”：说自己在国内犯法了，或者借了贷款还不起，所以逃了出来。稍有常识的人就知道，以这些违法行为为借口申请难民身份，只会让自己更麻烦。 　　一些非法入境者试图通过与德国人办假结婚的方式“黑”下来。他们与德国人协商好，给对方一笔钱之后，双方登记假结婚。但是德国有关机构已经知道这个骗术常被使用，现在对假结婚查得很严。 　　一名来自福州郊区的妇女，通过假结婚获得了居留权。但是不久在外国人事务局延长签证的时候，办事人员起了疑心，因为她根本不会说德语。办事官员要求她的丈夫一起来，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丈夫在哪里。他们假结婚的事因此暴露。 非法入境遭打击 　　联邦内政部一名发言人表示，由于德国与波兰和捷克更紧密的合作以及这两国采取了更严格的签证政策，非法入境的事件大幅减少。2001年，德国警方抓获2400多名蛇头，2002年下降到1800名。被抓获的偷渡者数量也在一年内由8708名下降到5326名。 　　德国从2003年开始就使用新的签证。上面有高度准确的证件照。处理出入境手续的工作人员能更准确地进行身份确认。随着欧盟东扩，德国的边防警察与欧盟新成员国，比如波兰、捷克等正加强合作。根据双边协定，德国与波兰、捷克的边防警察有共同的巡逻地带。德国与波兰不久前还成立了共同的非法入境调查小组。据德国边防保卫局官员说，德国也在与中国的边防警察加强合作。 　　除了德国本身加强措施，还在欧盟的框架下打击非法入境。欧盟正在考虑在签证、旅游护照等证件上用编成密码的方式输入指纹、手印以及面相等。欧盟将来还将建立统一的签证数据库和与之相适应的入境许可检查和发放条件。除了采取统一的签证政策之外，还有其他有力手段，比如使用新的统一的旅游证件。 　　欧盟正加强打击蛇头的法律。由于蛇头同偷渡者之间有着相互依赖的关系，因此偷渡者一般不会在审讯“蛇头”的案子中出庭作证，他们担心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欧盟委员会计划打破这种相互依赖的关系，对那些愿意揭发蛇头并使之落网的非法入境者，至少可以获得短期的居留许可。